【華山說書人】縱情狂歡於荒謬時代！走讀波蘭百年——自然而然劇團《艾玲》

圖文 / 自然而然劇團
 
自然而然劇團於 2017 年推出長達五個月的年度企畫「跨越異境，走讀波蘭百年」，自一月起，系統性將橫跨百年歷史軸線的波蘭近當代經典劇作引進台灣，其中包含劇本出版、編劇工作坊、多場系列講座、讀劇匯演、小型文件展以及戲劇展演等豐富活動。「走讀波蘭百年」壓軸活動為於五月初於華山中 3 館 2 樓拱廳上演舞台劇演出《艾玲》。改編自波蘭二十世紀最重要藝術家「維卡奇」（Witkacy）集大成之作《鞋匠》，以劇中女主角公爵夫人為名，由波蘭 2008 年最佳年輕女演員得主、現居於台灣的卡霞（Kate Stanislawski）執導。



歷時兩年籌備、七個月排練，呈現在觀眾眼前的是一齣極高能量貫穿的黑色荒謬諷刺劇，原文波蘭經典劇本語言複雜精巧、充滿哲思，在透過演員消化與轉譯之後，轉化為台灣觀眾得以入口消化的高密度語言，夾帶豐沛表現，輔以濃烈而高亢的情緒張力，讓距離台灣九千公里之外的波蘭文本直擊觀者的心臟。

「即使劇本文字量龐大，觀眾還是可以從角色直白的情緒表現上找到切入點，進而跟戲劇產生連結，不同階級的角色之間無法理解彼此的生活樣態，一轉而成當代人無法同理、瞭解彼此的困境。」國藝會線上誌在採訪中如此評析《艾玲》。

場景發生在一個鞋匠工坊，三名社會底層的鞋匠總是日復一日製鞋、修鞋，領取微薄薪水，過著卑賤受輕蔑的生活。其中的鞋匠師傅彷彿承接著全人類的苦難般，對現況感到不滿且痛苦，卻無能為力去改變。而鞋匠們的老闆——因教育而翻轉身份、取得中產階級門票的檢察官——則極其享受著以權力凌虐受雇者的時刻，偏偏他慾望的對象是一名貴族女性，公爵夫人「艾玲」，無論他如何努力、亟欲得到上流社會的認可，其血液裡流竄的階級依舊無從變更。

然而，身為劇中唯一女性，艾玲儘管擁有貴族身份，得到男性目光與渴望的來源僅止於「性」，當艾玲試圖與男人談論哲學與世界觀，換來的只有嗤之以鼻，於是她學習如何使用己身的性魅力，在陽剛的雄性世界求得存活之道。



導演卡霞藉由強而有力的果斷手法，呈現出現代社會仍然未果的普世問題，談論階級翻轉和性別權力流動。演員則挑戰身體極限，用瘋狂吼叫與乖張肢體，將情慾以荒謬狂歡的方式鋪張於觀眾面前，暴烈而毫無保留地挑戰所有感官刺激，讓人往來反彈於狂吼與屏息之間。

同時，《艾玲》將拱廳空間發揮得淋漓盡致，以廳內紅磚牆為主要佈景，玻璃推門作為角色主要出入口，甚至將原先為設備控制室轉化為劇中拘留室，讓角色艾玲在大面積玻璃牆後進行誘人的伸展姿態，加上燈光迷幻的色彩，更加深了女性胴體對男性的魅惑感，相當充分使用拱廳本身的空間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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