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威尼斯建築雙年展的「特別企劃」（Special Projects），由維多利亞與艾伯特博物館（Victoria and Albert Museum）展出他們近期買下的爭議收藏：被拆除的羅賓漢花園社區（Robin Hood Gardens）的部分建築，並邀請南韓藝術家 Do Ho Suh 為社區創作錄像作品。
英國倫敦的集合住宅「羅賓漢花園社區」（Robin Hood Gardens）已有四十餘年歷史，歷經延燒多年的爭議後，它終於在今年被拆除。多數人都不喜歡這棟老建築、因此十分贊同拆除的決定，然而許多建築師則宣稱它在英國建築史上的經典價值。透過維多利亞與艾伯特博物館（Victoria and Albert Museum）在今年威尼斯雙年展的「特別企劃」，我們一起來看看這座社區的歷史和爭議所在吧！
被拆除的倫敦羅賓漢花園社區（Robin Hood Gardens），其中部分被博物館收藏，在威尼斯建築雙年展重現於大家眼前。（Photo Credit：dezeen）
鷹架搭成的建築骨架略顯寂寥地隻身立於威尼斯水岸邊，看起來像搭建到一半就被遺忘一般。
但正好相反。這是一座已經被拆除的建築的短暫新生，它在拆除後又被重新搭起，在威尼斯建築雙年展訴說自身的歷史。
它是位於英國倫敦東區的羅賓漢花園社區（Robin Hood Gardens），由維多利亞與艾伯特博物館（Victoria and Albert Museum，以下稱V&A）買下收藏，並以「特別企劃」（Special Projects）的形式參與今年的威尼斯建築雙年展。
羅賓漢花園社區是英國粗野主義建築的代表。（Photo Credit：dezeen、Photography by Luke Hayes）
羅賓漢花園社區落成於 1972 年，由建築師夫婦 Alison & Peter Smithson 設計，是粗野主義的代表建築，也是他們累積了 20 年的社會建築研究的實踐，希望能成為新的一種都會生活型態，Smithson 兩人也因為這座住宅而獲邀參與 1976 年的威尼斯建築雙年展。然而在數十年後，因為缺乏良好維護以及高犯罪率，最後成為連住戶都討厭的社區。
歷經歲月後會的羅賓漢花園社區，因維護問題而成了眾矢之的，許多住戶和社會輿論都認為應該拆除。（Photo Credit：dezeen）
最早是在 2008 年時出現要拆除羅賓漢花園社區的聲音，許多住戶都同意拆除的決定。拆除的決定在之後十年間持續引起社會廣大討論，許多人都認為「這麼醜的建築的確該被拆掉」，然而也有部分人將它視為建築史的經典，以 Richard Rogers 為首的許多建築師就曾提出抗議，認為應該保存而非拆除。
將羅賓漢花園社區視為經典有其道理：「粗野主義」（brutalism）一詞最先來自於柯比意所稱的「béton brut」（即清水混凝土），而他在 1952 年完成的馬賽公寓則標誌著粗野主義建築的誕生。Smithson 夫婦的羅賓漢花園社區和馬賽公寓外觀上確實相似，兩者都是未經矯飾、注重功能的集合住宅，然而命運卻大不相同，馬賽公寓在 2016 年被列為聯合國世界遺產，羅賓漢花園社區卻在 2017 年確定了被拆除的命運。
維多利亞與艾伯特博物館（Victoria and Albert Museum）所買下的部分如照片虛線所示。（Photo Credit：Victoria and Albert Museum）
V&A 認為羅賓漢花園社區是具有高度實驗性的建築，它所引發的爭議正好也提供了討論社會住宅和都市化等議題的機會，這也是 V&A 決定將社區的一部分買下的原因。
V&A 將買下的其中一部分建築送至威尼斯參展，這一部分高達 8.8 公尺、寬 5.6 公尺、深 8 公尺且重達 8 噸，在展覽現場將建築材料重新以鷹架搭建起來的，正是當初營造羅賓漢花園社區的公司。
當初建造羅賓漢花園社區的營建商，這次負責將拆解後的建築於威尼斯重新搭建。（Photo Credit：dezeen）
建造羅賓漢花園社區時，一塊塊水泥模組事先鑄好後、從瑞典運至建地組裝，而現在，這些被拆解的水泥模組再次渡海到義大利展出。
羅賓漢花園社區設計上的一大特色，就是每隔三層就建有一條寬闊的公共走廊，建築師稱之為「空中街道」（streets in the sky），原意是模仿英國傳統的相連排屋，讓社區內的左鄰右舍能透過這樣的空間建立良好的關係。「空中街道」也是 V&A 所保存的一部分，雙年展的觀眾可以在參觀時實際體驗行走於空中街道的感受。
展覽以「A Ruin in Reverse」為題，回顧羅賓漢花園社區在不同年代的樣貌。（Photo Credit：dezeen）
威尼斯現場除了重現被拆除的建築，也以影像資料回顧羅賓漢花園社區的歷史，並邀請南韓藝術家 Do Ho Suh 製作錄像作品，他以縮時攝影的方式去呈現居民曾經在此生活的痕跡。
Do Ho Suh 的作品常探討「歸屬感」，對他來說，這次創作有趣的部分在於他和博物館方是以很不同的觀點來看待羅賓漢花園社區：「我在意的是那些無形的部分，像是歷史、人們的生活和回憶等等，但對他們來說，那就是建築，是很具體的存在。」
羅賓漢花園社區雖已拆除，但透過留存的照片，仍能從公寓的室內想像居民的生活。（Photo Credit：The Smithson Family Collection）
南韓藝術家 Do Ho Suh 為此展覽創作的錄像作品。（Photo Credit：dezeen）
V&A 買下羅賓漢花園社區部分遺跡的舉動當然也引起了批評，不過這樣的社會討論也印證了 V&A 的說法：「這有助於我們對過去建築和都市化發展的回溯與思考。」
暫且不論建築外觀及建築史定位等議題，羅賓漢花園社區是失敗的集合住宅嗎？為何建築師野心勃勃的理想，在數十年後失落至此？
拆除中的羅賓漢花園社區。（Photo Credit：dezeen）
藝評家 Owen Hopkins 為羅賓漢花園社區辯護：「戰後的建築已經變成掩飾我們錯誤的社會政策的最好藉口。」這樣的說法確實有其道理。建築師透過集合住宅構築出理想的生活樣貌，但政策與整體社會的經濟才是決定人們生活樣貌的主要因素，而過去所造的建築能預見多久之後的未來、並為其做好規劃呢？相信這問題值得我們多花時間思索。
編輯/王若堯
▌第16 屆威尼斯建築雙年展
展覽期間：2018 年5 月24 日至11 月25 日，上午10 時至下午6 時（週一休館）
展覽地點：義大利威尼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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